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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1章 與預計相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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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爾嫚雖然不知人世險惡,瞧著那鷂子眼高加索人深陷眼窩當中淫褻的目光,也知道此人不懷好意,便輕輕拉扯法蒂瑪的衣角:“法蒂瑪姐姐,他們不是好人呢,你有錢就先賠給他,等找到艾洪哥哥我讓他把錢還你。”

“我只有一百八十塊金鈔。”法蒂瑪苦著張臉,從衣兜裏掏出一小疊鈔票,數了數離高加索人要求的還差的遠呢,看看努爾嫚,無奈的嘆了口氣——連問都不用問了,小丫頭身上不會帶錢的,她又嚴格遵循可蘭經的教誨,不佩戴首飾,這下連可用來抵償的珠寶首飾都沒有。

高加索人見狀,就淫笑著來抓法蒂瑪的肩膀。

漸漸有人聚集圍觀,法蒂瑪眼睛一轉計上心來,一邊竭力推拒,一邊從腰間扯出了裝大漢公民護照的小圓鋼筒,大聲沖鷂子眼吼道:“你這個惡棍敢欺負我中華人!再鬧,我要叫城管了!”

瞧著小圓鋼筒的反光,鷂子眼就像被蠍子蟄了一下,忙不疊的放手。

城管即“城內兼管諸番雜事”的簡稱,大漢帝國在直轄區設警察、法庭,按大漢欽定憲法和具體法律的規定管理本國治安事務,在藩屬地區開設總督府或有行宮駐陛的大城市設置城管,以軍法處理諸番雜務、維持市面安定。

也即是說,漢地的警察受法律約束,相對規矩得多,而番地的城管以軍法約束諸番,手段則更加兇橫霸道。

在海法城偷雞摸狗的高加索人沒少吃過城管的皮鞭、木棍、板凳和老拳,聽法蒂瑪要報官,鷂子眼當即身子就軟了半邊,背上被城管打傷的鞭痕,忽然變得麻麻癢癢,心裏面也有點發毛。

再看看法蒂瑪手中抓著,反射著陽光頗有點兒刺眼的小圓鋼筒,鷂子眼就哀嘆這次踢到了鐵板上,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小妞居然是大漢公民,等會兒鬧起來引來了城管,他們可是要明擺著偏幫自己人的,說不定瓶子白摔了,還要挨一頓老拳呢!

他的腳步開始慢慢往後挪。

法蒂瑪拿著小圓鋼筒輕哼一聲,沒想到帝國公民的身份這麽好使,正在暗暗得意,沒成想努爾嫚就拉了拉她衣角,怯怯的道:“法蒂瑪姐姐,你忘了我們是逃……不能報官呀!”

我的傻妹妹呀!法蒂瑪臉都綠了,只覺得眼前一黑,差點兒滿口鮮血仰天狂噴。

正要敗退的鷂子眼聽到這裏,臉上笑得都快爛了,強忍著捧著肚子狂笑三聲的沖動,重新逼了上來。

明眼人都能看出年紀較大、有大漢公民身份的法蒂瑪是兩女當中拿主意的,鷂子眼朝他的兩名同伴使個眼色,一個鷹鉤鼻的家夥就和他一塊從左右兩面圍向了法蒂瑪,剩下個刀疤臉一臉猥瑣的走向努爾嫚。

“滾開,你們這些惡棍!下火獄的壞蛋!”法蒂瑪竭力抗拒著,但很快兩只手就被捉住了,瞧著那鷂子眼臉上淫褻的表情,她心裏面就像踩了泡狗屎一樣直翻惡心。

那刀疤臉越發得意,貓戲老鼠似的慢慢逼向努爾嫚。

“惡棍,走開,不要過來呀!”努爾嫚嚇得閉上眼睛,將手一揚做了個推拒的動作,嫩生生的小手潔白細膩,微微有點兒肉嘟嘟的感覺,甚是可愛。

沒人認為這雙小女孩的手能阻攔五大三粗的高加索人,哪怕僅僅一秒鐘。

偏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,刀疤臉淫笑著逼近,努爾嫚雙掌推出,距離他胸口還有三尺遠,那人猥瑣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。

旁人只見他雙腿不斷向前邁動,整個人卻總是在原地踏步,無論他如何賣力掙紮,就是不能前進一寸,活像隨著努爾嫚的雙掌推出,就有一道無形的壁壘橫亙於空氣之中。

刀疤臉一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邪門的事情,他感覺整個身體被一股浩大的力量牽扯,背後似乎系上了一根無形的繩索。

扭轉脖子朝後面看了看,大群百姓擠著圍觀,瞧不出什麽道道。

刀疤臉也是個兇悍的高加索山地人,嚴酷的環境磨練出了堅韌頑強的性格,他也不信邪,梗著脖子往前沖。

可無論他怎麽努力,就算兩條腿轉得跟風車似的,都無法寸進一步。

眾人看得目瞪口呆,瞧著努爾嫚的眼神就變了:難道這個女子是可蘭經中提到的聖潔之女,受真主安拉的庇佑,所以心懷惡意的男子無法接近?

鷂子眼和鷹鉤鼻也放過了法蒂瑪,張口結舌的看著這一幕,竟忘了上前幫忙。

刀疤臉使勁兒用力,一張醜臉漲得通紅,他牛性發作,幹脆趴地上手腳並用往前爬,圍觀的百姓先是一怔,然後就哄堂大笑起來。

聽到眾人的笑聲,努爾嫚才怯怯的睜開眼睛,卻見那刀疤臉跟條狗似的在地上爬,小丫頭不谙世事,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,面紗下隱約可見的嬌艷容顏,已註定了圍觀的青年男子今夜難以安眠。

鷂子眼和鷹鉤鼻這時候才反應過來,上前拉刀疤臉。

刀疤臉氣得不行,還沒等兩個同伴拉住他,先從腰裏拔出了彎刀就要朝努爾嫚投去。

忽然背後一股沛然不可禦的浩蕩之力湧來,刀疤臉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飛了出去,他在丈多高的空中還手舞足蹈的,可跌下來就砸得地面噗通一聲悶響,滿口鮮血哇的一下噴了出來。

神跡?漫說圍觀的百姓全都大眼瞪小眼,鷂子眼和鷹鉤鼻兩個人更嚇得面色蒼白。

努爾嫚身前丈餘遠擠著的人群中,一名用纏頭布把腦袋包得像個大球、皮膚黝黑發亮的“印度人”,一雙眼睛精光湛然,右手五指屈伸不定,對旁邊一人道:“恭喜恭喜,張爺的大擒龍術有了九成火候,離爐火純青之境不遠矣。”

他旁邊那位穿著金邊長袍、用口罩遮住臉的“波斯人”,兩邊太陽穴上高高鼓起,左手籠在袖中,隱約可見掌心深深內陷,聞言淡淡笑道:“同喜同喜,趙爺您的十三重控鶴功不也到了第十二重?兄弟我瞧再有兩三年,趙爺的控鶴功也該登峰造極了。”

大擒龍術!控鶴功!任憑一種練到巔峰就足以震古爍今,那刀疤臉若是知道自己有幸同時享受兩大神功的服侍,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
中原內家不傳之秘,然而帝王以功名利祿為餌釣天下英雄,於是各種絕技盡現於皇家衛隊之中,毫無疑問,這姓張和姓趙的內家高手也是投入軍中,想搏個封侯拜將、封妻蔭子。

不管努爾嫚怎麽亂跑,在楚風下旨取消婚禮之前,她都是大漢帝國即將冊立的皇妃,身份無比尊貴,哪怕被別人碰動手指頭,這群侍衛也不要想什麽簡在帝心,什麽聖眷優隆了,自己卷鋪蓋回家啃老米飯罷!

努爾嫚不敢置信的瞧著自己那雙手,只見陽光照耀下肌膚白裏透紅,粉嘟嘟肉乎乎煞是可愛,怎麽就能如此厲害呢?還有,以前也沒有發現啊!

“可惡的女人,敢打傷我兄弟!”回過神來的鷂子眼和鷹鉤鼻一左一右朝努爾嫚沖了過來,兩人神情兇神惡煞的,還把腰帶上別著的小攮子拔了出來,在陽光下寒芒閃閃,驚得圍觀眾人往後便退。

努爾嫚又驚又怕,雙手胡亂揮舞。

“好機會呀!”柳乘雲剛才還在後悔被別人搶了功勞,這不機會就來了?如果努爾嫚仍舊成了皇妃,這可是護衛鳳駕的莫大之功呢!

他在努爾嫚側面,趁著眾人慌亂後退的機會,將畫著印度神油的布招子的竹竿兒卸下來,使出五郎八卦棍的刺字訣,那竹竿就如毒龍出海一般從人縫裏電射而出,不偏不倚點在鷹鉤鼻背心死穴上,然後嗖的一下收了回來,整個過程無聲無息。

柳乘雲的五郎八卦棍,早已練到了剛柔相濟陰陽隱現的最高境界,這一下不得了,震碎了鷹鉤鼻的心脈,只見那高加索人如被電噬,渾身猛的一震,然後像只大蝦似的彈了起來,眼耳口鼻七竅都流出鮮血,等他軟癱在地之時,臉色已變做烏青,早已一命嗚呼了。

此時另一面人群中的暗器高手,也一枚無影神針從鷂子眼的左邊太陽穴穿進去,右邊太陽穴穿出來,只見他兩邊太陽穴上各滲出一滴血珠子,身子就軟綿綿的溜地上去了。

柳乘雲出手,旁人沒瞧見,剛才那使大擒龍術的張侍衛和使控鶴功的趙侍衛自是瞧得分明,兩人不由得面色肅然,齊聲道:“柳大哥的五郎八卦棍生死由心,殺人無形,剛中有柔,陰陽相繼,了不得、了不得,足可稱得上天機棍。”

柳乘雲自得的摸了摸下巴,心說這一下護衛鳳駕的功勞,是鐵板釘釘了,努爾嫚將來不做皇妃就罷了,要是做了皇妃,咱可不借著這層功勞,踏著終南捷徑,青雲直上?雖不說封侯拜相,那至少也得位列朝綱啊!

卻不料努爾嫚生性善良、單純,那日在山洞中用槍殺人已是逼不得已,若非楚風在她身邊,小姑娘早就哭得一塌糊塗了。

此時見兩個高加索惡棍,鷹鉤鼻心脈斷絕七竅流血,直挺挺的死在地上,距離自己不到三尺,青黑的面孔清晰可見;另一人兩邊太陽穴被射穿,外表看不出什麽傷痕,大腦被破壞而身體機能尚在,只在地面上像條瀕死的蛇一樣扭來扭去,一時半會兒還不得就死,場面實在詭異可怕。

努爾嫚嚇得用手捂住臉,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,此時她多麽想有雙堅實有力的肩膀可以依靠啊,可惜楚風並不在身邊,否則他一定能享受到小蘿莉投懷送抱的青澀風情。

“運氣怎麽這麽倒黴啊?天大的功勞,只怕又要打水漂了。”柳乘雲非常無奈,他很想扇自己兩個耳光,這護駕是護駕了,卻把未來皇妃嚇得哇哇大哭,只怕這功勞要消減三分去吧。

法蒂瑪怔怔的看著這一幕,直到兩名高加索惡棍倒地不起,她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,知道大事不好,趕緊拉著努爾嫚往小巷子裏跑,沒人膽敢阻攔。

滴~滴~,大群城管吹著哨子往這邊跑來,為首的一位漢官沖圍觀百姓大聲吼道:“殺人的跑哪兒去了?”

有人乍著膽子朝小巷子指了指。

漢官正待率領阿拉伯、波斯族裔的城管朝小巷子裏追去,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一名黑瘦黑瘦的天竺人,還用竹竿挑著布幔,打著個“印度神油,妙手回春”的招牌。

印度神油,漢官倒也用過,不然怎麽對付新納的幾房來自不同國度的小妾?不過現在他可沒那個心思,把手一甩:“老爺沒空和你糾纏,起開!”

“印度人”嘿嘿一笑,掌心捏著什麽東西在漢官眼前晃了晃,那漢官立時瞪大了眼睛,就在他驚呼之前,又被印度人捏住了嘴巴。

“不要聲張。皇家衛隊執行欽命,這件案子我們接手了。”

統帶城管的漢官聞聽此事,正是求之不得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,他便指著幾具屍體問道:“這幾具屍身,是送到統帥部行營,還是保安司天牢?”

“拿去餵狗。”話音落地,柳乘雲已經跑進了小巷子裏。

“艾洪哥哥,你究竟在哪兒呀?”努爾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忍不住問法蒂瑪:“姐姐呀,不是說帶我去見艾洪哥哥嗎,他到底住在哪兒呢?前些天,父親帶我去問東印度公司駐本城的代辦處,人家說沒這個人呢,真是奇怪了。”

這裏已經能看見行宮背面的圍墻了,法蒂瑪隨手指了指那個方向:“前面,他就住前面沒多遠。”

遠遠輟著的張侍衛、趙侍衛,聽了是無名火起,三屍神暴躁、七竅內生煙,恨不得沖上去一刀把法蒂瑪給宰了。

“他奶奶個胸,把綠帽子戴到咱們皇帝頭上了,膽兒夠肥啊!”兩人下定了決心,待會兒要是見到了那奸夫,一定要使出全身功夫,把他骨頭給拆散了。

……

行宮之中,衛炳坤附到楚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。

“努爾嫚要私奔?”楚風大吃一驚,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跳起來。

“哦,原來是要和朱大檔頭私奔啊,不對,我就是朱大檔頭嘛,原來小丫頭……”

皇帝的眼睛就亮了,很快他就換上了一襲阿拉伯人穿的袍子,學沙漠旅人那樣用頭巾裹住臉,打開行宮側面的一扇小門,朝宮外的巷子走去。

私奔,這是一個多麽有愛的詞啊!想到努爾嫚那副稚嫩而嬌艷的面容,還有她火爆的身材,急吼吼扯著自己叫“艾洪哥哥,咱們快走吧,卡菲勒皇帝的追兵就快到了”,然後自己就可以非常牛逼非常裝逼的告訴她真相,那是個多麽有愛的場面啊!

楚風壞笑著,抄近路朝哈辛住的那條街走去,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,他選擇了努爾嫚正朝這邊跑過來的那條路。

於是,楚風並沒有走太遠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即便是用面紗遮住了臉,努爾嫚奔跑時胸前兩只大兔子歡蹦亂跳的樣子,楚風是絕對不會搞錯的。

嘖嘖,故意停在陰暗的角落,楚風準備嚇小丫頭一跳。

努爾嫚跑得疲累,就像身後有狼在追,她幾乎是壓榨著有限的體力而全速奔跑。

經過一處高房子底下的陰影角落,冷不防有人從裏面跳了出來,抱著她就朝臉上啃。

“什麽人?快放開,我不想殺你!”努爾嫚驚惶的道。

不想殺我?似乎和想象有點不一樣啊!楚風有點小郁悶的放開了小蘿莉,然後故意沙啞著喉嚨壞笑道:“我倒要看看,你怎麽能殺我?”

努爾嫚眼神中的驚惶還沒有退去,小蘿莉整個腦袋瓜子都還停留在殺死人的恐懼之中,根本無暇分辨楚風的聲音,只是胡亂的揮著手:“不要過來,快、快離我遠兒,我的手、我的手被魔鬼詛咒了,只要我這麽一揮,對面的人就要失去生命……”

這麽厲害?楚風饒有興致的上前一步,就在努爾嫚將要揮手之時,用原本的聲音微笑道:“哦?什麽時候學會的,是哪位高手傳授呀?”

努爾嫚見狀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,癡癡的瞪著楚風,半晌之後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,如煙投林般撲進了楚風的懷抱。

“原來,原來他們是認識的呀!”遠處的趙侍衛張侍衛大大的松了一口氣,剛才見那黑影從角落裏蹦出來抱住了努爾嫚,兩人來不及上前救護,嚇得一顆心都快從腔子裏蹦出來了,見努爾嫚並沒有什麽危險,他們才長出了一口氣。

可很快兩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,同時驚呼道:“操,這人、這人不就是那奸夫嗎?”

“奸夫淫婦!”兩人同時啐了一口,然後對視一眼,並肩子上吧!

揍他丫的!不把他打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,咱就不是皇帝禦前一等一的侍衛大爺,叫這小子見識見識咱們禦前侍衛的厲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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